平湖与文成的一段情缘—— 记钱南扬与刘祝群之交谊

钱南扬（1899—1987），名绍箕，字南扬，以字行。浙江平湖人。戏曲史家、教育家。

1942年春夏之间，日寇相继侵占金、衢、严等城市，那时的南田是浙江的大后方，从6月至10月间，浙江省政府属下的许多机关、学校先后从金华、丽水、云和、景宁等地迁到南田。7月7日以杭州高中、湖州中学、衢州中学等六所中学组成的“浙江省联合高中（联高）”在省督学许明远、总务主任崔东伯带领下由丽水碧湖迁往南田。钱南扬先生亦随校来到南田，借住在新宅民房。刘祝群先后安排“联高”校长崔东伯、语文教师王冥鸿住藜照山房，刘祝群得知并爱惜钱南扬先生的才华，在他商借住房时，刘祝群满口答应，并着手将华阳小筑右（两）厢房进行整修，并添造新灶台及厕所等应用设施后，于1943年6月12日邀钱南扬先生偕王夫人及次子钱玮，女钱琬并甥女陈娴、媚媚六口迁入华阳小筑两厢房，和先入住的德清俞寰澄一家相对门，连房主刘祝群成了“三家学究竟成村”的佳话。钱先生抗战胜利的1945年秋，才跟随“联高”，经青田水南返回杭城。

钱南扬与刘祝群并俞寰澄三人在抗日战争中从相识到相知至成为文坛知己，再后结成谊亲家。钱南扬在华阳小筑几年里与刘祝群论文谈诗、游山观瀑都形影相随，现将刘祝群日记关于与钱南扬交谊节录于此，以供爱好文史者品味！

1942年

10月24日，平湖钱南扬先生，以教授联立高级中学国文来山中见过，闻其学甚渊博云。

10月25日，偕崔东伯、钱南扬，孙孟晋登华盖山，过盘谷，归已日落西山矣。

10月28日，偕南扬、孟晋登天耳山，坐观稼亭，傍午而归。南扬为校《山志》讹字数十。

11月6日，晚设筵，宴联立高级中学前校长张印通（心符）。心符自嘉兴沦陷，六年未得还家，其老母七十有九，隐避乡村中，此次辞职还家将母，接替者为崔东伯（宜兴人），今设筵以饯心符，邀崔东伯、钱南扬、张梦吉、骆志强、包德咸、王晓初作陪，甚欢而散。

11月22日，午前钱南扬来谈，留其午餐，后复同张梦吉，往散滩访慎甫老弟，并看新创之护国禅寺。归途过冈背，入五口垟，经富宅寻富郑公故跡，已傍晚矣。

1943年

3月28日，设筵邀王杳（冥鸿）及钱南扬、孙孟晋、洪奂椿、夏家滨小酌，并邀新区长鲍志仁。

5月14日，往年于湖边陈史瞻先生遗书中得历书一册，首页已失，不知何年。钱南扬考之，云是乾隆卅一年丙戌。

6月12日，钱南扬课余来谈，云欲赁庑，以右轩尾一间应之。

7月11日，钱南扬、王冥鸿、丁颂卿、陆伯元同来谈，因治小酌，并邀崔东伯一叙。

7月13日，钱南扬重校《考古质疑》《周此山集》正其讹夺，又复不少。

7月17日，钱南扬将往碧湖招生，因往送之。

11月7日，与奂椿将馆藏发箧捡出《海山仙馆丛书》，嘱钱南扬再校《考古质疑》，骤觉衰疲。

11月22日，《考古质疑》六卷，南扬校毕，甚感。因于跋尾记入，以酬其庸。

12月9日，钱南扬撰《韩湘岩年谱叙》。

12月13日，晚餐邀宋人骝、钱南扬、孙孟晋、洪奂椿小饮。

12月20日，钱南扬为《考古质疑》分章著目，便于检读。

1944年

1月5日，昨日午后，偕钱南扬、王冥鸿、洪奂椿同登三叠石，过石磬洞。

1月6日，晚设筵，宴孙婿洪奂春，邀孙孟晋、钱南扬、夏家滨、孙经纲、章震樾、何耀南作陪。

1月9日，钱南扬将行，以《括苍丛集》一部，《石门题咏录》赠之。

1月10日，晚餐集钱南扬、骆志强、洪奂春小酌。

1月11日，黎明起床，送钱南扬、洪奂椿诸人动身。

1月25日，钱南扬自碧湖来书，云今年不再来山中任教，将摒挡作归计，不知此后能得相见否？思之黯然。

1月28日，复钱南扬书：去腊除夕奉到手书，欣悉别去五日安抵碧湖，献岁发春，敬维潭祺，茂介允勰颂忱。惟别后怀想，晨夕为劳。及闻从者无意重来，益觉帐惘。某似叶之身，候逢摇落，不知此后何地何时获再请益也。拙编《括苍丛书》第二集十种，承许转乞顾颉刚署检，傥得弁以数言，更盼幸矣。

2月13日，钱南扬来书，并附寄夏瞿禅《玉楼春》小词，读之一快。

5月16日，寄钱南扬书。

5月29日，钱南扬来书，允为校勘《项氏家说》，又嘱选《林育万艳体诗》入《丛书》三集。

6月13日，前六日敌人蠢动，扰入壶镇，于是丽水震荡，碧湖亦有飞机。旧友钱南扬任高级高校讲席，乃挈眷避至山中。今日其季子及甥俞某押运行李先至，其夫妇云取道云和、景宁，顺流至鹤溪，不审何日可到也？

6月20日，钱南扬昨晚携眷属五口至，云赴永嘉一转，故迟至今也。

7月1日，晚设席为孙孟晋洗尘，并邀陈次宏、钱南扬、洪奂春小酌。

7月4日，南扬语余甲骨文之研求，深愧未学，且未见甲骨之形，尤一恨事也。

7月11日，午后钱南扬约斗牌。

7月17日，略治家肴，邀通志馆编纂蒋麟振及职员劳泰来、洪初发、禇道骏晚餐，孙孟晋，钱南扬，洪奂春作陪。

8月6日，钱南扬嘱为其友彭某作行书小帧。

8月16日，健男拜钱南扬先生为谊父，略以书籍笔墨，及沈归愚先生八十二岁所作七言联字，又以食物各种为礼。

8月19日，钱南扬以佳纸索书，录日记“田土乃成里，山人合是仙”一节似之。

8月22日，陈姬治肴馔，馈南扬夫人以饯行，以天健寄为谊男，礼不可少。

8月23日，南扬招斗牌。

9月1日，连日偶与钱南扬及其友斗牌，辄费半日光阴，终不宜也。

10月1日，集钱南扬、孙孟晋、洪奂春、尤俊人、范崇照、孙锦灿、罗霞叔醵饮于晚成宧，惜天阴无月亮。

10月25日，日晡集钱南扬、孙孟晋、洪奂椿及中学教员小饮。

11月29日，有馈提豚者，因市面、集赁庑之寰澄，南扬各家眷属小饮，亦苦中作乐之一事，然时事日非，此乐正不易得耳。

11月30日，奂春于亡儿次愚旧箧得扑克牌，烧烛与寰澄、南扬斗之。

12月29日，昨晚孙孟晋宴图书馆替人陈博文于酒楼（自寇扰瓯括，山中遂多政府机关，竟有酒楼三处），邀余及寰澄、南扬作陪。

1945年

1月23日，嘱南扬、奂椿分摘各县志人物于卡片，以便分次进代。

2月4日，大雪奇寒，寰老酒集，在座者为陈博文、韩世元、孙孟晋、钱南扬、李一飞、烘奂春及余八人，无同姓者。

2月5日，陈博文酒集，肴馔尤盛，为其弟妇手制，赁庑之友如钱南扬、俞寰澄之内眷，皆精烹调。

2月13日，晨餐后谒，俞寰澄，钱南扬贺年一揖。

2月20日，与南扬编次人物时代，迄北宋止，因倦而停。

2月22日，钱南扬宴客，邀陪。

2月26日，俞寰澄爱天健之气象，许其可以造就，屡嘱为其义子，余自维老朽，未敢高扳。寰澄情意殷拳，遂于今日拜为义父，略具薄礼以寿之，并设筵宴。邀钱南扬、韩世元、陈博文、崔东伯、李一飞、孙孟晋、骆志强、张梦吉、徐敏惠九人作陪。同席十宾，无同姓者，亦为难得。又设女宾一席，宴寰澄、南扬、博文之眷属，皆赁庑于余家者。

3月7日，编次人物至元代止，实皆南扬之力。衰朽余年，精力每苦不继，幸有助余耳。

3月8日，南扬担任编次明代人物，而以清代由余编次。

3月11日，寰澄发起雅谈集，昨晚治茶点集韩世元、李一飞、陈博文、钱南扬、孙孟晋、洪奂春、胡仲侯及余凡九人，寰澄述民国五年国会南迁之经过事实，有世人所未详者。

3月21日，人物编目依旧通志及各县志为蓝本，去取粗定。连日又与南扬取《处州府志》（光绪三年修）详加校对，头目为昏，似此手续，不躬其役，鲜知此中艰苦也。

3月29日，衰疲不能看书，编纂《通志》实苦精力不逮，幸南扬帮忙。俟《括属人物志》成，便当避贤矣。

4月17日，衰朽无用，亟待《处州人物志》成，便宜避贤，不可使南扬独劳，而己则素餐贻诮也。

4月18日，南扬抄通志人物草目第五次稿。

5月12日，傍晚设席宴琬君，并集寰澄，南扬、孟晋、博文、孝于、奂春。

6月7日，去夏添构之轩楼，钱南扬拟名曰“晚成宧”。注：笔者五龄始世居此楼，故晚号“晚成宧主人”。

7月1日，人物传抄完，自明日始与南扬着手点窜。自维衰朽，偶参考细字书便目眩，不辨之无，幸得南扬为将伯耳。

7月3日，今日得闲，纂修志传，凡二十人。南扬亦终日不辍。

7月10日，《人物传》南扬修至元代完。

7月12日，晚设肴馔，集季思、琴伯、寰澄、南扬、孟晋小饮。

8月16日，补录王起赠诗一律（起，字季思，永嘉人，大学教授）；松根岺白井砂红，如此园林不负公。古木四围生远籁，小楼三面受时风。一丘一壑容专拜，半读半耕足岁功。更喜相依得佳客（德清俞寰澄，平湖钱南扬同修《通志》，皆主先生家），清标分映浙西东。

9月10日，家园产梨今年多而不大，……今摘其大者得二十余枚，分馈赁庑之钱南扬、俞寰澄两家眷属。

9月20日，阴雨无月，约南扬父子，陈博文、唐炯炎、骆志强、洪奂春集小楼吃饼面。

10月5日，前日大雨，想山中各处瀑布大有可观，午餐后约南扬、冥鸿步至武阳水口观马尾瀑，甚佳，去来尚不知倦。

10月12日，钱南扬昨亦到城，舍馆未定。

10月23日，寄南扬、博文书。

11月2日，复钱南扬、崔东伯及奂春三人书。

11月3日，料理通志馆同事六七八月公粮，迄今半年始得提到，为之变卖，分寄孙孟晋、俞寰澄、钱南扬、洪奂春，以了一段。

11月4日，南扬来函，并寄代购帽一顶、电池二段，又寄给天健皮鞋、莲子。

11月10日，寄南扬及俞寰老之女桓书，并分别划交通志馆公粮之售价，托芝山带县，又各寄薯粉制条一篓。

11月13日，南扬复来书，劝以速迁居城。

11月25日，寄南扬书。

11月26日，寄寰老书，并告以馆谷存款划还之数，由南扬交桓少姐带沪面呈寰老。

11月27日，南扬来书，约同赴杭州。

12月9日，寄南扬、奂春书。

12月25日，奂椿自永嘉书来，云与钱南扬，崔东伯于昨日趁江苏轮船赴沪。

1946年

1月23日，钱南扬来书，云于1月6日抵杭，11日住入通志馆，旧腊仍回平湖度岁，惟庐舍荡然，卜居何所，当再相告。

2月1日，钱南扬十一月初四日酉时生。王夫人三月初二日生日。

2月7日，寄钱南扬书，明日邮去。

2月28日，寄俞寰澄书上海，又钱南扬，洪奂春书西湖，告以老年苦境，言之心伤，涙如雨下矣。

3月4日，得钱南扬二月廿一杭州书，云前人日寄函已收到。

4月3日，今日为钱南扬亲家夫人王氏帨辰，天健为其寄儿，礼宜祝釐。道沮且远，惟以一纸书，将意而已。

奂春三月廿三来信递到，云樾园馆长嘱其驰书，劝余勿辞编纂，语极诚挚。自念衰朽至此，实无所用耳。南扬亦附书速行。

4月25日，以新茶及菜干寄南扬。

4月29日，钱南扬书来，嘱为其内侄王某向陈辞修将军说项。自维山居陈人，未可冒昧也。

5月3日，奂春赴杭还馆，以茶叶、菜干托带交南扬。

7月16日，余樾园、钱南扬、洪奂春皆自通志馆寄书来，催促秋后就道。余固拟秋成之后一往杭州，兼作白下游，与三五故人一见，未知能如愿否？

7月20日，复奂春、南扬书。

9月30日，寄奂春、南扬书。

10月6日，晨餐毕，乘笋舆往百丈漈写字，傍午书毕。十年来耿耿不忘之事，今得了我心愿，为之大快。

题名诸君如：孙传瑗、余绍宋、俞寰澄、许绍棣、钱南扬皆因避寇始得来游。

10月7日，得奂春九月廿八日函，随复之。并贺南扬为次子订婚。

10月17日，眼愈十之六七，略可写字，将前日百丈漈摩崖归途遇雨长句更改几句，取纸写小帧，寄赠郑君子厚，以去年秋住城中，郑子厚尝再招饮，皆未赴，其司可感，聊以报之也。

更改前诗如下：

几度观泉带雨回（观瀑归途，数四遇雨），探奇好事未心灰。挥金龙壑谁同调（造观瀑岭，或笑为迂），摩字云屏我独来。逝水故人䰟不返（蒋叔南、蓝钟伍观瀑去后，皆不逾月而卒），入山嘉客寇为媒（题名如孙传瑗（养癯），俞凤韶（寰澄），余绍宋（樾园）、余绍宋（樾园）、许绍棣（萼如），钱南扬，皆因避寇而来）。悠悠空有千秋想，岘首碑余风日摧。

12月7日，复南扬、奂春、浣青、芝珊四函。

12月26日，奂春来书，附到省垣朋旧以余七十寿，发启集资，为余印书。草木余年，复何足数。枣梨受害，尤觉怀惭耳。征启闻为宋墨庵所作，录存如左：

刘祝群先生，钟括苍之灵秀，秉郁离之典型。少游泮序，便擅词章；壮渡重洋，深研政治。嗣是则武林列议席之尊，甬江有鸣琴之盛。赞助革命，启迪晚学，夐乎尚矣。洎仕江左，而真长入幕，议论尤豪；尹铎理财，保障为念。方当强仕之年，辄作归田之策。庚申至今，逾二十载。享林泉之福，以图史自娱。凡刻书若干卷，著书若干种。诵芬述德，考献征文。嘉惠艺林，不胫而遍海内。今岁十月十九日，先生七十弧辰。本亭林辞祝之旨，宗子舆远庖之言。力却筵仪，惟商茗话。同人等念先生频年著述，铅椠实勤，战事殷繁，枣梨未遍。拟移介寿之金，用作刻书之助。凡我诸友，谅表同情，惠赠廉泉，不胜公感。发启列名诸君为：余绍宋、郑文礼、阮毅成、许绍棣、俞寰澄、褚辅成、沈钧儒、高维巍、崔东伯、李秋禅、孙延钊、宋慈抱、钱南扬、洪焕椿、周宪初。

1947年

1月19日，寄寰老上海、南扬平湖，并命健儿写拜年帖附函去。

3月1日，奂春来函，钱南扬为其次子玮（次重）授室，来柬通知，远道未及诣贺。

4月13日，清明日与健男立后院花下同摄一影，今以底片寄县城添印数张，将以分寄寰澄、南扬。

4月20日，刘祝群应钱南扬等人诚邀。出山访友，于28日抵武林，止宿浙江省通志馆。

4月29日，晨餐后，偕南扬走至图书馆，晤陈博文、徐惠敏。归过西泠印社少坐。

5月5日，陈季侃、陈敏人、方立先醵饮于杏花村，南扬，焕椿亦加入东道。

5月9日，偕南扬、焕椿游灵隐。

5月10日，午后，偕南扬、焕椿游紫云、黄龙双洞。

5月25日，晨偕南扬、焕椿阅市，购日用品。

5月27日，晨偕南扬访郑文礼院长。

6月3日，傍晚，偕南扬、奂春游观博物馆。

6月10日，寄南扬函。

6月24日，南扬来函，复之。

6月27日，前在西湖通志馆，吴进思（秉澂，杭县人）以其先人所著《清宫词》一百十首，含《嘉室诗集》八卷见赠，而余已先归家，钱南扬代为受之，交悌孙带回。

7月9日，寄钱南扬书。

8月1日，复南扬前寄函平湖。

9月16日，《韩湘岩先生年谱》由南扬、奂春二人校对付印，现已成书，共三十六页，印四百部。

10月28日，昨得奂春、南扬来书，为二十日发自杭州，计七日而到。南扬书谓“刊书以稿本为先”，自是确论。

11月15日，南扬、奂春同来函，述余樾园、凌砺生盼余往杭珥笔《通志》，词意诚挚。

11月16日，复南扬，并寄奂春。

12月21日，焕椿来函，云印书款交南扬处，计共五百六十万五千八百元，存待续筹，以印《刘文成公年谱》。

12月31日，南扬家住平源过家滨19号。

南扬今年四十九，十一月初四生日。王夫人五十岁，三月初二。

1948年

1月13日，寄南扬、奂春函（冬字六号）

2月2日，奂椿来函，云于通志馆赁庑与南扬同住。惜以衰朽不能出门，大好湖山无福消受，如何如何？

2月5日，寄钱南扬书平湖。

2月19日，郑琬君从妹婿往年赠墨二笏，重各二两，尝以其一转赠钱南扬，顷以墨磨完，乃取用之。

3月2日，得钱南扬平湖元夜寄书，云“内子卧病，尚未还通志馆。”

3月22日，钱南扬书来，招游西湖，云孤山桃花已开，令节早于山中，甚望及时税驾，莫待绿叶成阴子满枝。

3月23日，复钱南扬书。

5月9日，前日复南扬、弗西函，今日轮船始开行。

5月23日，复南扬函，谢馈吉林人参及寄赠健男绒衫。

6月12日，复南扬书，并寄焕椿书。

6月21日，复南扬书（为其友缓颊事）。

7月21日，钱南扬以地方事，嘱为致书当道，辞之。

8月6日，钱南扬来书。

11月20日，姬人手制缎履二双，寄寿钱南扬夫妇五旬生日，往邮局掛号寄去，费三百廿万。

12月4日，钱南扬来书，劝余不宜忧愁成病，天健如能读书，将来学费当为筹划，至可感也。

12月10日，复南扬书，今日付邮，船已驶去。

1949年

6月28日，钱南扬来书，云健儿十龄生日，赐以衣服，久不得便，迁延未寄。殊可感也。

8月19日，焕椿自杭州来函，又附到钱南扬书（7月14日平湖寄，由焕椿转），各述近状，语皆伤心。

8月22日，晨课儿毕，携天健捧《丛书》至邮局，寄与南扬。

9月12日，南扬来函，云前月廿八寄去《丛书》收到，快读一过，嘱作勘误表，且劝以暂勿还山。

12月9日，接钱南扬初十日平湖来函，云仅恃束修，以免冻馁。

12月10日，作书复南扬。百感茫茫，泪随墨落。川原修沮，再见无期，临风怀想，不自知其何悲至此也。

1950年

8月11日，钱南扬来书，云受训练，现已卒业，并述寰澄移居北京。

12月31日，南扬住平湖过家滨23号。

1951年春三月十五日刘祝群走过了七十五个春秋，离开人世，距今已六十九年了，但钱南扬后裔同刘祝群后裔仍沿着先辈所结下的情缘之路继续走下去。

1919年，钱南扬考入北京大学国学门中文科，从许守白学戏曲，从钱玄同学声韵，从刘子庚学词，从吴梅学曲。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影响下，选择了民间文学和小说戏曲作为自己攻读的专业。求学期间，撰写了我国最早也是惟一的一部研究谜语的专著《谜史》。后在中学和大学执教中国文学。1925年毕业后，先后任浙江宁波省立四中、绍兴省立五中、湖南省立三中国文教员和浙江大学文理学院助教。1930年任武汉大学中文系讲师。1956年在杭州大学中文系执教。1959年起，任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在积极从教、培养人才的同时，钱南扬专力研究中国戏曲史，对于宋元南戏造诣颇深。1934年，在《燕京学报》上发表《宋元南戏百一录》，辑录了54种戏曲，引起学术界的重视。这一创造性的研究成果，奠定了近代南戏研究的科学基础，是继王国维《宋元戏曲考》以来在戏曲史研究上的又一重大突破。另外，整理出可考的宋元南戏总目167本，辑成《宋元戏文辑佚》。还主要编撰出版了《元本琵琶记校注》、《汤显祖戏曲集校点》、《永乐大典戏文三种校注》、《汉上宧文存》、《戏文概论》等。这些论著不仅在国内学术界影响巨大，在国外如苏联、日本、欧美等许多国家也引起很大反响。尤其是《戏文概论》被公认为填补了中国戏曲史研究中的一个空白。1984年10月，中国戏剧家协会授予他第一届戏剧理论著作奖荣誉奖。

钱南扬还从事民间文学和民俗学的研究，30年代，和顾颉刚等发起成立中国民俗学会，是民俗学、民间文学研究的研创者之一。并担任中国民间文学工作者协会顾问、中国民俗学会顾问，江苏省民间文学工作者协会主席、名誉主席，江苏省民俗学会名誉主席。此外，他还担任《中国大百科全书》戏曲曲艺卷编委、《中国戏曲志》编委会顾问、全国南戏研究会名誉会长、中国昆剧研究会名誉理事和江苏昆剧研究会顾问等职，在组织和推动民间文学、民俗学、戏曲史的研究工作中，作出了独特的贡献。

刘天健写于晚成宧

2019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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