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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瓯栝乡居各未闲,笺札互致意气投—刘绍宽和刘祝群交谊考 [打印本页]

作者: tyj168    时间: 2024-3-30 08:42
标题: 瓯栝乡居各未闲,笺札互致意气投—刘绍宽和刘祝群交谊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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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际潘将军夫妇、刘际民主任与刘祝群之子刘天健先生合影留念

刘祝群(1877——1951),名耀东,号疚庼居士,又号启后亭长,青田县南田人,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留学日本东京私立法政大学,后任教于温州、金华、处州等地,编印有《南田山志》、《括苍丛书》、《石门题咏录》等,著有《疚庼日记》二十二册。刘祝群和刘绍宽初识于其师孙诒让处,后一起共事于温州府中学堂,刘绍宽任学堂监督,刘祝群是学堂教习,二人志趣相投,成为莫逆之交。后来刘祝群离开温州府学,两人仍频繁联系,信札来往居诸多友人之最。读刘祝群《疚庼日记》,可以感二人交谊之笃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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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际潘将军夫妇参观鳌里周定纪念馆

一、奔赴平阳,集拓祝寿

在刘祝群日记里,记载了一九二六年十一月初去平阳为刘绍宽祝寿的行程。
“十一月初五记,之前曾经去书约定十一月初取道瑞安往平阳,因山居贫苦无以为馈,刚好有田户徐氏兄弟馈雪梨两颗,一重卅八两,其一稍轻两许。如此大梨,极为罕见。次饶经学湛深,硕果仅存,就留以馈赠。李莼客先生曾经认为梨质白性冷,可以比喻君子之德。又有朋友赠送泰山经石峪《金刚经》拓本八字,集字装联,也颇为不俗。正月间,因为次饶今年六十,欲得经石峪全拓赠送。曾经委托京城朋友寻找购买而不得,又委托王秉青于南京、姑苏两地搜求也无获,如果得到全拓,准备拟集‘声名寿世,著作等身’八字为联,后来由秉青于扬州寄拓本八字‘言可寿世,德以章身’,也刚好适合,就装裱为联。又准备了吉林人参四茎,红锻寿帐一轴,额上书‘寿考作人’四字。杏仁饼干两盒,山东大头菜二罐,合计六种。三十年的旧交,应当会理解这份简洁,又因为次饶近年来茹素佛所以对荤品之类都没采用。
十一月初六记,上午二时乘舟五十里到瑞安,渡江后买小舟去平阳,经过三小时到达,下榻于旅馆。午餐后拜会刘次饶先生,中途遇到次饶邀请到他家中,于是带行李前往,并一起拜访姜少泉会明同学。
十一月初七记,次饶陪同到东门外游仙坛寺。下山经过黄梅生家,颇为整洁,菊花盛开,布置幽雅。午后偕同王志澄及次饶少泉四人,聚谈于少泉家。晚上,次饶招待,菜肴丰盛。
初十,早晨回横阳。午后拜会姜少泉、黄梅生并辞行,次饶赠送新修撰的《平阳县志》一部。
十一月十一记,早晨告别次饶,乘船到瑞安,渡江乘河轮到温州,已经将近黄昏。
在刘绍宽《厚庄日记》里,也记载了刘祝群来平阳祝寿的行程。
“十一月初六,青田刘祝群耀东来,午后一起到姜啸樵处,坐谈一小时许。晚上姜啸樵来拜访刘祝群,谈到十点回去。
十一月初七,刘祝群一起去游仙坛寺,同往黄梅生家,坐谈到中午才回来。王志澄过来,午后一起到姜啸樵处,晚上邀请姜啸樵、黄梅生、王志澄、伯陶七八人,招待刘祝群夜宴。
十一月初八,一起前往鳌江,王志澄午宴招待刘祝群,晚上回昆阳。
十一月初十,刘祝群从鳌江回来。十一,刘祝群离开平阳前往温州。
十一月十三,今天是生日,城乡知己好友来祝贺,乡间同宗和平时往来较多的人来者颇多。县知事傅君及县署中诸科长都来了。周幼康和我是同岁,王志澄、姜啸樵、黄梅生、陈仲云、张达夫、苏达夫、曹敬夫诸人一起在商会宴请我们二人,晚上作诗钟。
对此次刘祝群的盛情刘绍宽在和诗中也有提及,诗云‘有客况携金峪刻,远来曾踏括苍云’,并旁注‘青田刘祝群六日来舍,以经石峪《金刚经》集字联语及多物见赠。’”
二、馈礼寄书,诗文互酬
在二人的日记中,时时处处可以看到其各以地方土产互馈,以各自所著述互寄,并有诗文互酬。刘祝群日记民国二十二年(1933)所记,一月廿八日平阳刘次饶寄赠王梦楼《临定武兰亭》及东坡《种橘帖》,系从吕文起先生家中拓得。七月五日记次饶先生来书,并寄《厚庄文钞》四部。九月十六日记以梨二十四枚寄次饶先生。民国二十三年一月廿日次饶寄赠蒲门所产柚四十枚。又有寄次饶南田山名胜古迹写影十二片,又启后亭景一片。抄《石门题咏录》赠之。民国二十六年十月十七厚庄寄《诗文续集》五部。民国二十七年九月廿四日以经冬大梨一枚交友带交厚庄丈,腊月廿九得次饶丈所寄书,并寄馈鳗鲞两尾。民国二十八廿三月初一寄先文成《年谱》稿寄次饶丈一阅。民国三十年一月廿五日平阳刘次饶丈来书,并寄赠笔四管,两中楷两小楷,笔管刻字“祝君如意”、“祝君长寿”。
在刘祝群日记里记录了刘绍宽寄挽刘祝群叔父的撰联:“竹林别后,常与阿咸游,正乡山商订图经,忽报嗣宗随物化;桃源归来,尤在太原世,叹朝市已非魏晋,空教彭泽寄吟情。”也记录了自己在刘绍宽六十大寿时撰联:“文不兹在乎;年则兄事之。”集经石峪《金刚经》字联:“声名寿世;著作等身。”及寿次饶丈七十联句:“自昔经师多寿考;于今鲁国仰灵光。”
在《厚庄诗文续集》诗二里也收录了刘绍宽所作《寿刘祝群六十》:“舆君别几何,问年倏六十。缔交卅载馀,精诚通呼吸。忆余戊戌岁,珂里仙源人。喜登李膺门,得下陈蕃榻。君时出就传,莲城方鼓箧。癸卯在武林,倾盖致钦挹。别后君远游,扶桑勤负笈。归来再握晤,瓯庠屈承乏。自兹两阅岁,道义相讲习。君又别婺去,继废蓼莪什。寤寐常系思,停云增怅悒。嗣闻代议选,名流广推纳。余犹滞郡庠,岁时占簪盍。无何九鼎移,正朔更秦腊。当轴揽英才,青萍遂出匣。松阳绾铜绶,鄞县宰剧邑。余适来杭垣,更得坠欢拾。君再游江左,余归羽翰戢。自是各暌违,六周寒暑币。庚申君归田,相逢笑车笠。侵寻复六载,柴扉忽见及。远道核隆贶,为我祝周甲。盘桓三日馀,骊驹怅难系。一别又七祺,鹿城手重执。知君诵祖芬,祠墓无人葺。只觉世情疎,厚意难裁答,低徊隔岁书。”
二刘的情谊还表现在彼此间的诗文互酬。刘祝群日记记载了民国二十二年九月十九日的雅集和诗词互酬,“十九日,晨赴瓯海医院治病,兼访云五。午餐于怀萱家。饭后,访宏轩、仲纬、筱洲,随诣次老,集大同巷酒楼。再诣次老寓,谭至更阑而散。次老精神矍铄,自丙寅十月别后,已年矣。口占一首:‘瓯东一老喜康强,客里相逢为奉觞。借作登高茱酒会,今朝本是展重阳。’”
次日雅集,刘绍宽也以诗互酬,日记载“二十日,本拟还青田,参与拒毒会,以次老昨日甫来,三五旧友,坚留少住。乃寄书尤寿卿转达郑哲民,告以不能如期而还。午前为客作书,午后诣次老谈。沈仲纬邀晚餐,同席者仍昨晚五人。次老云:‘弦歌辍后各殊方,难得相逢又一堂。桑海几回遗吾老,风霜十日展重阳。梁尘惊听韩娥唱,丝鬓飘残杜牧狂。话到尊前身世感,一杯聊借作欢场。’”
刘祝群日记还记录了这年十月六日,刘祝群寄怀次饶诗:“觞咏流连岂等闲,况当垂老更时艰。坐花同惜秋容淡,次韵偏惭诗思孱。拾取双芝宜介寿,编成一卷拾谈山,殷勤有约游南雁,计在春风二月间。”同月十二日,次饶寄来《追远祠记》,并和前日《寄怀》原韵一首:“瓯栝乡居各未闲,道途跋涉况多艰。乍闻远贲心先喜,自觉追陪力未孱。寒舍安排刚扫榻,来书匆遽说还山。相思不待明年约,神往金鸡铁马间。”
民国二十八年十一月廿三日,次饶书来寄七言律一首,诗曰:“汉帜初更频聚首,胡尘逼后屡分襟。卅年桑海徒增感,一梦华胥杳莫寻。自分吾身甘病废,谁将国事起疴沉?《华严》读罢空诸相,何日从君话了因?”三月四日依韵答之:“茫茫百感溯从初,历尽坎坷恨有馀。幼学冢孙殇十稔,能文有子效三闾。缅怀世世传家业,痴望呱呱读父书。拜受嘉言知意厚,奈怜臣朔老何如。”

三、笺札互致,片纸衷情

二刘交往数十年,虽南田平阳分隔两地,然馈礼互寄,笺札互致,情谊弥深。民国一九三八年十月廿九刘祝群日记摘述了厚庄信札片语:“绍宽每于友人拜函奉候,即承友人同时垂询,彼此动机,心心相印,此所谓千里心同也。一快!”日记中也记了随感:“余谓千里心同,即是至诚感召,天下惟诚字,可以弥满空间耳。”
民国一九三九年五月八日摘述厚庄信札片语并对久别未逢有黯然神伤之感。“两载以来,未获一唔,经此乱离,不知相逢何日。袁简斋有此生未必重相见之语,令先公引此以语我,思之每为黯然。今又将为诵此句矣。”日记中记“诵之不禁泪下,深悔春初若勉强出门,往承颜色,举频年思念之诚,可以鬯叙。今以变乱日亟,相隔日远,真不知相逢何日矣。”
民国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日刘祝群日记中收录了厚庄的信札片语,当时因为眼疾刘绍宽的右目已经失明,书写也不便,但就在这样情形下还是提笔给挚友致函,书云:“日渐衰耗,右目废后,日落即卧,醒睡听之,必待日出而后起,此所谓老懒也。诗文非应酬或遣兴不作,作亦不佳。作字惟晴日光线合时,可以为之,至晚即不能成字。前月胥庵、贞晦、孟晋、雨农同来平,一宿而去,甚为怅怅。”刘祝群在日记中抒感:“晚年人友朋不易聚合,况以病目不能出门,更觉离索之足感也。”
刘祝群日记民国三十一年五月十三日记录了听闻厚庄逝世噩耗后的悲痛。“闻厚庄丈于本月廿一日作古,可胜哀感。”并表白了自己六年前见最后一面而久已未谋面的遗憾,“余以五月底由邑城还山庐,遂未出门,又以倭寇扰乱,屡思一往平阳,与厚丈见面,竟迟迟吾行。而六年前四月见,客馆中匆匆一别之后,竟为最后见面之时。回忆四十年来,交情之真挚,非笔墨所能写出。”并翻检去岁厚庄来札,深悔自己未能前往晤刘,“屡思往候起居,竟不果行,深悔疏懒,遂无再见之缘。而丁丑夏四月,永嘉客馆晨起相晤,竟为此生最后诀别之际,可胜痛哉!”
刘祝群日记民国三十一年十四日记载自己检读往日信札和追忆二人交往,“检箧藏友朋手札,其中以次饶丈来书为最多,殆数百纸,别为一束。昨闻作古,哀感不已。启箧检读,竟多散佚。盖乙亥之冬,出庐遭乱后不知何以失去也。幸近年仍存数十页,及于别箧又检得教席,而次丈来书恳留者。其他则余自丁丑六月还山庐以后之来书。丈已病目,字或不易辨识,挥泪展诵,一种真挚笃爱之情谊,字里行间,流露纸上,不忍卒读。生平友谊之深,无第二人,深悔年来未尝一往问候,今已不能再见矣,哀哉!”
刘祝群日记民国三十一年六月四日记录了再次检点厚庄来札时的悲痛心情。“检点次饶丈生平来书,散失已多,其存者,追忆年月,又不能尽详,略加次第,或有倒置。回首前尘,椎心呼痛,满目黄垆之泪,到耳山阳之声,逝者如斯,晞其悲矣。”
刘祝群日记民国三十五年三月九日日记中记录了对厚庄的追思,“检阅友朋尺素。读厚庄丈书,语语真挚。平生交友遍国中,惟丈情谊最笃。读不终卷,泪如雨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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